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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九词

1999-02-25 来源:光明日报 ■谷林 我有话说

1998年12月22日,是戊寅年的冬至。从这一天起“数九”:“一九、二九,张口袖手;三九、四九,冻炸捣臼”……结末是“八九、九九,隔河观柳”。八十一天依次数毕,冬尽春回,天时转暖,寒意全消。

什么叫“张口袖手”?那是说,街头熟人相遇,只是嘴唇轻磨,他“老王”、你“小李”地一声招呼,两手依然笼在袍袖里,不敢显露。什么叫“冻炸捣臼”?那是说,舂捣工具大石臼,万一积存了冷水,顿时就要“浓得化不开”,透底冰结,冻爆炸裂——这一句,恐怕带有点儿文学的夸张,至少,你我都不曾眼见过那等景象吧!

冬至以下的两个节气,一个小寒,一个大寒;接下来便是立春。这很有意思,仿佛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”的著名诗句,在我们这里,地无分南北东西,人不论男女老少,真个是“通国皆知”,早已经“物化”了,溶入于民生日用,构成为乡风俗尚。

雪莱27岁写作《西风颂》,3年后逝世,相当清代道光初年。在大致接近的年代里,我们也有一位诗人张维屏,写了《新雷》一诗云:

造物无言却有情,每于寒尽觉春生。千红万紫安排着,只待新雷第一声。

早于雪莱出生三百年的明代文征明,又有《雪后》一诗,他写道:

寒日晶晶晓溜声,中庭快雪一宵晴。墙西老树太骨立,窗里幽人殊眼明。想见渔无限好,怪来诗思不胜清。江南残腊相将尽,会看门前春水生。

这些歌吟,使人感到愉快。要是细从《全唐诗》、《全宋词》、《全金元曲》里去慢慢爬梳,谅必还能搜罗到同样精神饱满的很多乐章,虽然我们不能鲁莽地剪裁马克思、恩格斯赞扬雪莱的话,任意移用,或则强分先后,曲为比附,只在自己渐渐进入“秋收冬藏”的节令之际,借以自宽自励,岂非所谓如游广漠而闻钧天乎?

我离开故乡很久了,早岁听老人们念叨的数九词,都已经依稀隐约,只能说大致如斯而已。又按旧年习惯,数九有从冬至的第二天开始的,但如今注记于历本者,似乎悉从冬至的当日起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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